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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9.第三百六十八章紅塵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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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紅塵煙火”

這樣翻篇的速度怎麽可能叫容小龍反應的過來。

容小龍再三確認:“我們真的真的,已經消失了兩個月了嗎?”

趙帛說:“我們騙你做什麽呢?”

趙帛講:“你好好算一算,我們在連城錯過,然後我們入獄,你去金陵尋方大人伸冤,再被安排回來,再路上遇到若離到了這裏,你橫豎也要半月的時間吧?”

容小龍點點頭。確實需要半月多的時間的。

趙帛再說:“那你算算我們這裏……你和我們錯過,我們被抓入獄,連城縣令要審理我們,我叔叔要周旋地方官員,打點我們的日常,連城的縣令呢?要查案,要數次開堂審理,要去確認受害人身份,然後在去潯陽尋相關人……再然後,要被‘順理成章’‘合情合理’地驚動金陵的方大人……再確認李玄遠的嫌疑,證據,再送到大理寺,再等消息,再一切一切塵埃落定……。。這個,半個月的時間夠嗎?”

確實不夠的。

半個月的時間,做不了這些事情。也無法算上那些地點的來回奔波和扯皮。

官場的恩怨和案件的覆雜,以及牽扯到了前塵過往和連累到的各大恩恩怨怨和各人,確實沒辦法如江湖私下處刑那樣的痛快和灑脫。

容小龍一時之間接受的不是那麽的良好,他還在有點傻乎乎的問:“所以……。所以我已經沒任何事情了嗎?”

“什麽事情?”

容小龍不知道怎麽講。

倒是趙帛問完了立刻明白了是什麽事,他回答道:“我們都沒事了啊,我們都是受害者,你算是當時逃離魔爪的苦主呢……。”

趙帛說完,見容小龍還是一副傻呼呼的樣子,就不知道到底哪裏還需要補充的。

趙帛歪頭看他:“……怎了嘛……。”

倒是一邊的月小魚這個時候認真說一句:“沒事了,你沒事了。你清清白白的,良民一個。”

容小龍這才真的松了一口氣。

隨著他一口氣松懈下來。容小龍臉上剛剛那副傻乎乎的模樣也不見了。

趙帛眼瞧這一切,覺得十分有趣,他忍不住笑話容小龍說:“你還真是……。改不掉小老百姓的腦袋。”

容小龍不是很聽得懂,他臉上又出現了一點點剛剛那種傻乎乎的表情。

這個表情在趙帛的眼中並不陌生,很像是他們初次相遇時候容小龍經常出現的樣子,那個時候的容小龍經常會說話說著說著就出神和發呆,似乎他和他思考的時候永遠不會在同一個交點匯合的樣子。

趙帛聽到容小龍用那種有點認真的語氣問他:“那,我本來就是個小老百姓啊?”

他這一句話其實並沒有任何的疑問內容,但是他的語氣裏面卻在最後的那個字裏帶了疑問的調調。

容小龍最後那一個‘啊’,聲音被放輕了,還拖了一點點尾音,帶著那麽一點點的不自信,和很多很多的試探性的問號。

仿佛是容小龍在怯生生問他:“我不是個小老百姓嗎?我不應該有這樣順理成章的思維嗎?”

他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調子,這樣一個人,這樣看著你。

仿佛把全部的信任和依靠都給了你。

好奇怪啊。

趙帛心想。

憑什麽呢?

憑什麽他可以擁有一個人這樣的信任和依賴呢?

趙帛本來想說的很多話很多道理都在這個時候給不知不覺咽了下去。

他原本想說,這個小老百姓的念頭最好別有吧,畢竟我們雖然也是老百姓,可是我們所處的確實江湖啊,江湖人受了冤屈受了誹謗是不會去學老百姓那樣擊鼓鳴冤的,是不會在公堂上跪下,淚流滿面的請求公堂之上青天大老爺來主持公道的。

他們是江湖人,江湖子弟江湖老,江湖事情,也要江湖畢。

他們手中有劍,心中有俠,若是心中有不平,就踏步來踩,若是心中有仇,就抽刀來斷。

何況,哪一個身處高位的人肩上沒有背負過債和屈呢?

恩義,情愛,人生,冤仇,情義,選擇……。人生不得已的東西那麽多,江湖人又會有哪一個,真的清清白白呢?

——趙帛原本想說這個話。

但是他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別說了吧。

別把人家剛剛燃燒起來的對於江湖的好奇給熄滅了。他還沒看過江湖萬卷風光呢,還沒看過大漠,孤煙,長河,落日呢。

也沒有去過隔相江的地獄門,看那滾滾滔滔,可以撕裂一切的江水呢。

這江湖美景,盡在千秋。

值得之處那麽多,所以即便是負重前行,也是可以眼中有日月,腳下有大地,周圍清風拂面,綠草映照眼簾的。

江湖值得啊。

可是這種值得,豈能夠是他這樣一個同樣尚未見過江湖千般景的人能夠說得清楚的?

想到了這裏,趙帛於是點點頭,說道:“應該的。我也是小老百姓。”

趙帛說:“我當時洗刷了冤屈,除了大牢,我也很高興。清白這兩個字,真的好聽。”

趙帛還扯了月小魚:“對不對?”

月小魚翻了個不動聲色的白眼。

然後也點了點頭。

月小魚用一種‘我看透你了’的表情盯了一會趙帛,最後還是選擇了妥協。

倒是身後的若離開口,問了趙帛一句話:“怎麽只有你們兩個人?徐長生徐前輩呢?”

容小龍也想問這個。

月小魚說:“徐前輩有事情。”

這回是容小龍皺眉:“什麽事情?徐前輩能夠有什麽事情?”

趙帛回答道:“連城府衙出了點幺蛾子,官府都以為是那位被殺的成大人冤魂不散,還請了高僧超度,結果沒用,徐前輩就覺得不對,要去探訪一二。”

趙帛還說:“你走了之後,我們當時為了找你,發現了一些很奇怪的東西,結果還沒來得及找到你,就被官差先抓住了。”

趙帛這樣講的含糊,容小龍當然不可能明白什麽內容。但是直覺已經開始告訴他,這事應該不算是什麽好事。估計扯到了容氏的舊事。

扯到容氏的,什麽時候有過好事?

也不能夠怪容小龍緊張。

徐長生是容安的徒弟。他走江湖,殺過那個賀蘭願。

他是個負責清理容氏血債的人,又不是什麽江湖上的驅鬼除妖的江湖術士。能夠叫徐長生覺得奇怪且還要專門留下去探訪一二的,能夠是什麽事情?他能夠有什麽事情?

容小龍越想越緊張,他的臉色也漸漸從傻乎乎的放松變成了一種類似於警戒的疲倦。

月小魚一直在看著容小龍的變化。

她立刻安慰道:“我們也察覺了一些,所以和趙莊主言語了,趙家派了高手去輔佐徐前輩,還帶了匕首,符紙,你且放心一些。”

若離道:“如何放心?若是不對,萬一是不予樓的怎麽辦?”

若離這一番話算是歪打正著。

若離對於容小龍他們當時和成是典的一切並不太知情。

她更加不知道他們曾經真的受到過不予樓的伏擊。

但是她這樣一番提及,真的引發了包括趙帛在內的人的回憶和恐懼。

當時不予樓伏擊他們失敗,到底有沒有全部撤離,並不真的知道的和確定的。萬一沒走呢?萬一去而覆返呢?萬一……。

容小龍實在是不太敢再想。

他急於需要一些東西轉移註意力。

因為在此多想無益。遠水解不了近渴。

他們在邊走邊說的時候,已經不知不覺到了官道之上。再看到了熟悉的車馬,鼎沸人聲,沿路兜售當地新鮮蔬果和幹貨的小販,還有走腳的商人,包著臉面的婦人……看到這一切的時候,容小龍和若離都不約而同感覺到了一種重生的味道。

人間煙火啊。

真是離不了。

牽著若離的妞妞更加覺得稀奇,她還有點害怕。表現的行為舉止就像每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來的姑娘。

她怯生生的躲在若離身後不肯動,叫她出來不出來,不叫的時候卻開始露著一個小腦袋好奇的打量。

這個鎮子屬於靠著官道邊的,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著官道當然就吃商旅的飯。

這個鎮子的飯莊很多,客棧也不少,挑夫,走腳的,還有幫忙修車馬,洗馬,餵馬,等等各種營生。只有有需,就有營。

還有很多和妞妞差不多大小的孩子,穿的幹凈的褂子,小臉擦得幹凈,然後提著一個草編的花籃,花籃裏面裝著各種用很香的鮮花串成的花環,有的小有的大,基本就是戴著圖個一時的有趣和香氣。

這種小玩意大老爺們都看不上,小姑娘們也當然不會去給大老爺們兜售,但是大概是因為學乖的緣故,都聰明,容小龍已經看到好幾個小姑娘專門挑女眷在場的時候過來。馬車上晃晃悠悠,難受的很,放一個香花的籃子多少也能舒暢些,所以這些小孩子的生意居然都很不錯。

女眷們誇獎一句有趣可愛,老爺們就會掏錢。那麽點東西,連草籃子帶花也就幾文錢的事情,幾文錢討得家眷歡喜,誰不樂意呢?

小姑娘們就用這個法子,一頓飯的功夫都賣了好幾草籃子的花了。

果然是經商有道的。

妞妞應該覺得很好奇,連飯桌上的食物都吸引不了她,一個勁的扭頭去看那些在客人堆裏跑來跑去還帶著一身香味的小孩子們。

妞妞的行為,導致坐在對面的容小龍也跟著多擡頭看了好幾眼。

容小龍不同於妞妞那樣看熱鬧。他看門道,與此同時,看門道的還有一邊的若離。

若離這個時候之前受訓於不靈道人的本事就用到了。

她就看了一眼,就說:“這些小孩子,挺聰明。知道哪座能去,哪座不能去。”

容小龍順著這句話又看了看,發現還真是。

這是飯點,滿亂亂的。

有的是打算今晚留宿,明日啟程的,於是慢悠悠點了一桌子菜邊說話邊吃,有的還會上酒。

而有的只是路過,歇歇腳,讓牲口喘口氣,自己也沾沾地氣填報肚子補充一下糧草等等。有的老點的還會去抽個眼袋鍋子。

小二忙的要命,這桌要酒,那桌催面,忙的汗巾子明明打在肩膀上,都來不及撩起來擦一把臉。

容小龍註意到,那些接機穿插在其中賣花的小孩子,基本不會去吃面的那桌去兜售的。

吃面的商旅大多匆忙,急火火的吃完了一碗面填了肚子,拍了銀錢就走。一臉的不耐和焦慮。也是一臉的不好惹和摳唆,這是在小孩子的定義中的。

容小龍還註意到另外一件事情。

這個店裏算是這個鎮上大的飯館了。其中坐了一半都是有身手的。

走遠程的商旅有身手不奇怪,畢竟一路上過河走山,保不齊遇到些什麽。但是如果全部都有身手,那就有意思了。

若離順著容小龍的視線看一眼。說:“走鏢的,還有官府的人在其中呢。”

那押送的應該是官府的東西。

那一幫人中,也有女眷。打扮的看著和尋常跟隨行路的女眷差不多,也是樸素的很,但是一雙眼睛裏很是靈活。那小孩子也從她來,墊著腳把色彩燦爛的草籃子送到女眷的眼前。起初那女眷還推脫,倒是一邊一個年輕人溫和,主動掏錢把整個花籃都買了下來。

等到那個小孩跑走之後,那個花籃就那麽擱置在了一邊,兩人誰也沒多看一眼。興趣是假的,打發走小孩子才是真的。

那個剛剛被打發走的小孩子去而覆返,手裏又多了一個新鮮嫩綠的草籃子,她東張西望一番,居然朝著容小龍這桌跑了過來。

若離嘀咕:“我可不喜歡。”

結果人家小孩直直朝著妞妞過來的。

若離可沒法替妞妞說出來什麽‘她不喜歡’的謝絕之語。

人家妞妞直勾勾盯著呢。

快把人家籃子都給燒著了。

若離無語,容小龍失笑,倒是月小魚忍俊不禁,掏出銀錢,把小籃子給買了下來。

妞妞一直有點怕她,這個小籃子,這個主動行為也算是月小魚的一種主動示好。

對於小孩子來說,投其所好總不會錯。

月小魚給的錢有點多,小孩子握著一把錢,要還吧,舍不得,不換吧,又不好意思,小姑娘難得糾結出來一額頭的汗來。

結果糾結了好一會,妞妞都快把臉埋進那個草籃子的時候,小姑娘蹬蹬蹬跑了出去,過了一會,又蹬蹬蹬跑了回來,她提來一個更大的草籃子,裏面裝滿了更大更香的花朵,中間擺著一個紅艷艷的桃子,然後默不作聲的塞給了給了很多錢的月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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